桃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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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自藏(六十三)


江澄反手搂上蓝曦臣的脖子,笑道:“总觉得,好奇妙啊。”
“是啊,很奇妙,”蓝曦臣也是十足的感慨,他轻轻顺着江澄的发丝,柔声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的情形,仿佛历历在目就在昨日,你那时候穿着一身紫色的裙子,有你师兄陪在一旁,我那时候就站在屋子里,着魔了一般只顾着看你,却因着身份,没有勇气去与你说一句话,只怕你会讨厌我,那时我何曾想过,竟还有能这般光明正大拥有你的一天。”
“我都不知道你那时候就在旁边。”江澄也有些感慨,又有几分惋惜道:“你该出来的,你长的那么好看,我欢喜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呢。”
这话一出就让蓝曦臣想起这人对着自己吟《洛神赋》的情形了,不免有些失笑。
江澄笑了会儿又道:“其实我说的奇妙倒不是指这个。”
“那晚吟指的是什么呢?”蓝曦臣有些好奇了。
江澄眉眼弯弯,拉着蓝曦臣坐下了,一面道:“你本来才该是我姐夫来着呢,我也本该是嫁给含光君做夫郎的。若当初我阿姐没有上山给我进香祈福,她便不会遇着金家姐夫,若阿瑶
不在那会儿成婚,他们便也再见不得面,纵使见得了,若我这个姐夫也似你这般遵循礼数,
只怕他们俩也成不了,若是他们成不了,你与我家阿姐这年岁都到了,只怕也就顺顺当当成
婚了,那你可真就要成我姐夫了。”
“再换言之,”江澄往下说道:“若不是爹娘安排师兄去云深读书,若不是我死活求着一道儿去,我怕是成婚前一辈子也见不到你,纵使见了,若不是岭南之灾,我师兄便去不了那儿,只怕
他就遇不上含光君,若他二人不成姻缘,只怕你到如今还在纠结。这其中种种,若有一环出
了岔子,只怕我与你都走不到今天,再看看这会儿光景,难道不觉得奇妙吗?”
可不就是奇妙吗。蓝曦臣望着眼前的佳人,深觉老天待他不薄,愚钝犹豫如他者,到最后竟还能叫他能心想事成,真是天可怜见。
蓝曦臣突然就忆起在江厌离的婚宴上金光瑶曾与他说过,这江家大小姐的缘分落在了别处,那么自然也会有一人的缘分早晚落到他身上,叫他耐心等候便是。
他当时听过便罢,当做一句玩笑吉利活,如今回头去想,却觉得当真是一语成谶。
那落到自己身上的那段缘分来的不早不晚,就在这句话说后的下一刻,这个名叫江澄的小哥儿就出现了,轻飘飘落入自己的心头,从此生根发芽,开出一朵绚丽的花来。
便如那天注定的缘分一般。
“或许,晚吟你合该就是我的。”蓝曦臣微微笑了笑,将人搂紧了些。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默默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半响后江澄才听得蓝曦臣柔声说道:“我让人备下了合卺酒,晚吟可愿与我共饮一杯?”
“好,”江澄点点头应了声,随即又有些心有余悸道:“你的酒量……”
蓝曦臣闻言笑道:“这一回可不同往日了,我就是醉死,这一杯也必然是万死不辞的。”
“那还是不用了。”江澄摇头道:“我知你心意就够了,倒不是非要这些个虚礼的。”
蓝曦臣柔声道:“是我想要这虚礼,我想与晚吟你同饮这交杯酒,我想与你此生永结同心再不分离,晚吟就依我这一回吧。”
此话一说便叫江澄再无话说了,他知晓蓝曦臣心中怕的是什么,这也是他害怕的地方,所以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末了只能劝一句:“那你记得少喝一点,就杯子底倒一点点做做样子,你沾粘嘴唇就可以了,知道吗?”
“知道了,”蓝曦臣含笑应了,解释道:“我就是怕醉,叫人备的是酒酿底的汤,再按着你说的少喝点,应是不会醉的,安心些吧。”
说着,他起身捡了两个杯子,在杯底浅浅倒上了些,将一杯端给了江澄,一杯执于己手,随
后将两人执盏的两只手肘交叠缠统,仰头缓缓地抿下那一点酒液。
“你没事吧,头晕吗?”这是放下酒杯后江澄的第一句话。
蓝曦臣忙宽慰道:“我无碍的,晚吟不必担忧。”这倒不是假话,许是量少的缘故,此番倒真是没有醉,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顶多只微微有些面上发烫罢了。
江澄听他语气依旧平和温润,并无何怪异之处,这才把心放下了,将饮尽了的杯子交还给了
蓝曦臣。
手中杯子被接过,连带着手也一并被牵住了,随后一抹冰凉丝滑之物绕上了他的手腕,三绕
之后被松松系住了一个结。
“这是……什么?”江澄有些愣住了。
蓝曦臣含笑的嗓音徐徐响起:“事不过三,你已扔过三次了,这一次你可千万莫要再扔了。”
江澄这才反应过来蓝曦臣绕在他手腕上的乃是他额前系着的从不离身的抹额。
那是魏无羡曾说过的,蓝家只予心爱之人的物件。
蓝曦臣说,事不过三。
这根抹额切切实实曾三次到过自己手里,都被自己扔了或还了。第一次就是在阿姐的婚宴上他喝醉了酒扯住一位“过路人”絮叨许久,连自己都没有在意是什么时候拉下了这根抹额,被阿婴一说是蓝家人的东西吓得他立马就给扔了,大约是阿婴替他还回去的;第二次是在寒室,他只当眼前这位天仙美人是个哥儿,扯了抹额就要去看他眉心的话,后来才知是自己莽撞了,这抹额自然也就归还了;第三次便是在他向蓝曦臣表白心意被拒绝后,他想以此证明心意,然而气头上的自己如何肯接,当即就解下甩开了。
这是第四次。
兜兜转转这么久,便如这缘分,走了这么多弯路,最终该是自己的终于还是到了自己身边。
江澄突然就有些眼热。
他忙垂下眼睫将那点水汽给掩去了,从身上摸出一个系雪青丝绦的银质铃铛来,那铃铛上刻着细致的缠枝莲花纹样,中间小巧一个“澄”字,一眼便能瞧出是他江澄的东西。
他将那个铃铛脱在手心里,举到面前对蓝曦臣说道:“这是我江家儿女自出生时就会打造的铃铛,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情感的表证,此物与你蓝家抹额一般,只给心慕之人,我既收了你的抹额,便拿这个铃铛做回礼好不好?”
蓝曦臣岂会有说不好的道理,忙把铃铛接过了,小心翼翼地佩在了腰间。
这番忙碌下来,夜也已渐渐深了,蓝曦臣便伺候着江澄躺下了,他正要回外间休息,走开两步却发现袖子被江澄给揪住了,便折过身柔声问道:“怎么了晚吟,可还有事吗?”
江澄咬着下唇似有些犹豫,但还是轻声说道:“你能不能,不去外间睡?”
“你不是说不想这么早就洞房吗?怎么还要我留下来?”蓝曦臣坐回床沿,轻轻揽过他的发丝轻声问道。
江澄的声音越发小了,嗫嗫道:“我没说要洞房,就是,就是想要你陪陪我,就只是陪我睡而已,没有别的。”
蓝曦臣好气又好笑,带着点不可置信道:“晚吟你莫不是真当我是柳下惠不成?莫说我心心念念全是你,做不得那柳下惠便纵是柳下惠,也断然没有连结发之人都能不为所动的道理的,你确定,还要我睡在一旁吗?”
江澄不说话了,却还是揪着蓝曦臣的衣摆不肯松手。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蓝曦臣先服了软,他被磨得完全没了脾气,叹息笑道:“我啊,真是败给你了。”
他说着,脱下外袍掀开外侧被子躺了下来,又替江澄理了理背后的被子,松松把人揽住了,一点一点拍着江澄的背哄道:“好了,这下可以好好睡了吧。”
江澄点点头,又挨近了些,带着几分讨好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特别不讲道理特别烦啊?”
“是啊!特别不讲道理,特别烦,”蓝曦臣好笑地刮了一把他的鼻子,他看着江澄那一点点闷下去的脸色,随后又道:“可是,不管你是怎样的,我都甘之如饴。”
他将江澄揽近了,轻轻吻住了对方的额头,轻声道:“乖,快睡吧。”
江澄也终是不再闹了,挨着他乖乖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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