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蛋白

各位拜拜~归期不定~也许不回~不用等我~

贩骨(四十四)

上回说到:

欲近又退,话里话外难辨情思,

零零总总,结界当如寻常人家。

正文:

睡觉前说的好好的,等到了后半夜就叫醒他,可真等到江澄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是天色大亮了。

他竟是一觉睡到了天明!

江澄赶忙从地上一轱辘翻身起来,四周望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蓝曦臣的身影,他走到洞口,就看到不远处灵池边正在艰难为自己换伤药的蓝曦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因是伤在后腰,乃是目光所不及之处,蓝曦臣给自己上药也颇费了些心神,见他有些艰难地给自己裹布条,江澄便暗自叹了口气,但还是走了上去,接过蓝曦臣握在手里的布条,淡淡地说了句:“我来吧,你转过去。”

“晚吟你醒了?”蓝曦臣回过头冲着江澄笑了笑,却还是接了句:“没事的,我自己可以。”

“说了我来了,你还婆婆妈妈做什么,”江澄却是毫不客气,他并不理会蓝曦臣的话,很快速地就替蓝曦臣包扎好了伤口,这才拍了下蓝曦臣完好无损的后背:“好了。”

“多谢。”蓝曦臣笑着谢道。

“没事,小事而已,”江澄在灵池里洗净了手,他一边甩着手,一边回过头看向蓝曦臣,见他精神尚好,眼底的青色也并不明显,方才悄悄舒了口气,又装作并不在意的模样,如闲聊般地说道:“对了,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叫醒我啊?”

蓝曦臣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这确实是我疏忽了,我昨晚熬到了半夜,自己也模模糊糊挨在一旁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都已经有些亮了,所以就没有叫醒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尽好我守夜该尽的责任。”

他说话间已然面露愧疚,倒弄得江澄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抿了抿唇,有些干巴巴地安慰道:“其实……睡着了也没什么,这儿有结界守着,倒也不太会遇到猛兽,守夜也不过是多重保障而已,要不,今晚还是我先守上半夜吧。”

蓝曦臣闻言忙摆手道:“别,昨晚这样已经弄得我无地自容了,今夜还是我先守上半夜吧,晚吟你且好好休息就是了。”

见他这般坚持,江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随意点点头道:“你随意吧。”

江澄心里还挂心着陷阱的事,于是便想办法利用附近的材料做了几个简易的陷阱,都一并给扔到了山林里,不过他这次运气就不怎么好了,并没有逮到什么动物,只采了些野菜并一些无毒的菌类,好在蓝曦臣这人连带着厨艺也一并点亮了,简简单单的野菜和菌类也能做出难得的美味。

江澄不由地啧声道:“像泽芜君你这样的人,大约真是天上人间都难得的吧,难怪是世家公子第一。”

“你这是赞我呢,还是损我呢。”蓝曦臣有些哭笑不得地回过头看了眼江澄。

江澄耸耸肩道:“自然是赞你。”

蓝曦臣也跟着耸肩道:“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凑合完了一顿,将四周收拾好,便又回了之前的山洞,还是按着昨天定下的规矩,蓝曦臣守前半夜,江澄守后半夜。

然而等江澄睁开眼的时候,还是已经大亮的白天。

一连两次都是这样,江澄就是在迟钝也发现蓝曦臣这绝不可能是像他之前说的自己睡着了,而必定是故意的了,所以在这之后他就死活不同意再让蓝曦臣守前半夜了,蓝曦臣拗不过他,只能苦笑着听江澄的了。

蓝曦臣后腰上的伤经过了小半个月的休养,已经逐渐愈合了,只是留下了一个颇为狰狞的伤疤,江澄替他换药的时候,发现那结痂已经开始渐渐剥落,露出里面新长出的嫩肉来,便说道:“你这伤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等再过两日那些新肉都长牢后,我们就趁早出去吧。”

蓝曦臣闻言点点头道:“是该早点出去,只怕这段时间他们外面的人也因着我们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那魇兽有没有制服了?”

江澄却是笑道:“放心吧,没问题的,不说旁人了,只含光君的本事你也应该相信他能搞定的。”

蓝曦臣有些惊讶地望着他挑眉道:“我竟不知你竟然这般看中忘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江澄打断了,他走到一边,将之前从山上的陷阱里抓到的蛇给开膛破肚了,一面嗤了声道:“你以为我会因为魏无羡的关系对蓝忘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吗?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这般小心眼?”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晚吟你千万不要和我计较。”蓝曦臣赶忙讨饶,他走到江澄身边,也跟着蹲了下来,欲帮着江澄一道儿剥蛇皮。

“可别,”江澄却是不买账,揪着蛇头不松手,撇了撇嘴斜着眼道:“可不敢叫泽芜君你动手,我这等小心眼的人最是记仇了,您这般光风霁月,可别叫我污了去。”

蓝曦臣哪里能就这么任他去,忙不迭去拉江澄的手,却是几下都被江澄给躲开了,见几下都落了空,他索性反手就握住了江澄的手腕,将他整个人都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他想要去触摸江澄的脸颊,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呵出一口气来,深深地看着江澄说道:“晚吟,你何须说这些话来刺我,我的心意如何,我不信你不懂。”

江澄却是瞬间变了脸色,他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手腕给抽出来,然而蓝曦臣钳制住他的力道让他根本不能挣脱开,便冷下脸来,冷冷地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蓝曦臣你快开我你听见没有。”

“我不放!”这个一贯温和有礼的男人却是罕见的露出了他骨子里执拗的一面,他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是将江澄的手腕握的更紧了,紧盯着江澄的眼睛,随后一字一句道:“没事,你若是不懂,那我就说给你听。”

“不要!你别说!”江澄却是反应极大,他近乎绝望地摇了摇头,用他从未有过的哀求一般的语气说道:“蓝曦臣,我求求你,别说了,行吗?”

“为什么晚吟?你在害怕什么?”蓝曦臣终究还是不忍心逼他太过,只能是叹了口气,随即松开了钳制,但一只手还是虚拢在江澄的腰侧,另一只手轻轻揽开江澄面上的一缕碎发,越发柔声道:“我能感觉得到,我对你比起旁人来,总还是有些不同的,那不是我自作多情,可是为什么,每次我想要靠近的时候,你就会转身抽离呢,我就、这么让你不能放进心里吗?”

江澄不回答,只是低着头长久的沉默,就在蓝曦臣觉得可能得不到他的回应,正准备探口气放手的时候,在他怀里的江澄却突然低声说道:“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此生早已断情绝嗣,所以,我不能爱你。不,应该说,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不是指针对你。”

“断情绝嗣?”蓝曦臣喃喃地重复了声,随即有些愕然道:“这是什么话?”

“实话。”江澄却是冷静,短短一句话他说的面无表情,甚至透出一股无悲无喜来,分明还被蓝曦臣抱在怀里,可无端端就让人觉得他早已走远。

蓝曦臣却还是不信,他将江澄抱紧了些,像是害怕他会从自己怀里消失一般,恨不得把人嵌进自己怀里去才好,他摇了摇头,努力想要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可是语气里已然透出一股伤感来:“晚吟你若是不愿与我在一起也没什么,我并非那等被拒绝了就会胡搅蛮缠之人,你若不喜欢我,直说便是,何必说这些天诛地灭的话来咒你自己。”

江澄却是吧蓝曦臣推开了些,随即淡淡地砍了他一眼,略微摇头道:“我从不骗人。我又何必骗你,就是骗你,我何必编这等听着就不真的谎话呢。”

“原来如此,难怪你要把领养的那孩子入到族谱里,原来因为这。”蓝曦臣有些恍然。江澄那话不啻于当头一棒,蓝曦臣晕晕乎乎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他深深地看向江澄,眼底有痛惜、又怜爱、有浓到化不开的情意,却独独没有闪避。

“那又如何呢?断情绝嗣又如何,我不怕那些,晚吟你若是觉得凭此就能吓退我,那就是大错特错了,”他笑了笑,将江澄的手握紧了,一字一句道:“绝嗣又如何,自我爱你起,我便没想过在拥有自己的子嗣,至于断情,那也没什么,左右不过你少爱我一分,那我便多补齐一分。”

“……你、你会后悔的。”江澄怎么都没想到会听到蓝曦臣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呼吸一窒,条件反射地摇头道。

“怎会?”蓝曦臣却只是笑,语气十分坚定。

江澄低垂着头,沉声道:“我就是知道,你纵使现在说的再好听,可是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你会累,你会怨,而我还是什么都不能给你。”

“晚吟,你看着我。”蓝曦臣的回应是轻轻捧起了江澄的脸,将唇印在他眉心,随后柔声道:“你知道吗?我虚度光阴近四十载,从未爱上过什么人,便如行尸游走于人间,不过多一口气,是你来了,我方才真正活过来,从前种种,往后余生,再不会有一个江晚吟能叫蓝曦臣这般牵肠挂肚、患得患失,你说,这样一个你,我怎会放手,我怎么、舍得放手啊!”

(ps:终于,慢慢的,内核开始揭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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